第三层悬挂的鬼幡像凝固的彩虹黑幡最多蓝幡稀落——魔国人用颜色祭祀深渊、鲜血与山水唯独唾弃天空。
四到七层堆满陪葬品经卷石刻上的文字早已风化玉器表面渗出尸蜡般的光泽。
偶尔有青铜器闪过冷光像沉睡的蛇鳞。
《霓虹渊影》 陈默掂了掂手中锈蚀的铜器嗤笑出声。
——这品相放潘家园地摊上都算砸招牌的货色。
转念一想也合理。
魔国消亡在四千五百年前的青铜时代那群疯子整天捣鼓鬼洞邪术能炼出铜水都算工业奇迹。
横竖这些冥器年份够硬考古队那帮学究见了怕是能当场脑溢血。
他不动声色将几件完整器收进登山包剩余的都拿冰碴掩了。
背包夹层里瑞士军刀硌着后腰发疼。
地下八层的寒气像液态玻璃每口呼吸都在肺叶上凝出冰花。
十九具男性冻尸围坐成环藏青色刺符从脖颈蔓到耳根皮肉在低温下泛着蜡质冷光。
陆沉!苏梨突然攥住他腕表你看尸群服饰—— 她指甲几乎掐进他脉搏里。
那些暗红斑驳的裹尸布与他们在滇南王墓见过的青铜人俑如出一辙。
记忆闪回。
青铜人俑空洞的眼窝。
祭祀坑里的蛇骨占盘。
滇南王用龟甲占卜窥见过这里。
陆沉将战术射灯调成散射模式蓝光扫过尸群中央的竖井昆仑龙脉 万邪这些 比博物馆标本还安分。
要命的... 光束突然在竖井边缘溅起银星。
无数水晶般剔透的虫翅在黑暗中嗡鸣振翅像有人撒了把碎钻在鼓面上跳动。
林墨微微颔首径直绕过那排男性干尸来到大厅中央。
他蹲下身指节轻叩地板。
咚的一声空响林墨瞳孔骤然收缩。
九层结构他低声道规格最高的祭祀塔葬在这里的绝对是魔国祭司团成员。
话音未落林墨已经抽出折叠铲锋利的铲刃切入地板缝隙。
腐朽的木板应声而裂露出下方黑洞洞的垂直通道。
他顺手点燃从陈默背包里翻出的荧光棒冷白色的光源旋转着坠入深渊。
光线炸开的瞬间四人都看到了底部祭坛上并排摆放的两颗水晶球——乳白与冰蓝的球体表面天然星图在冷光中流转着霓虹般的光晕。
林墨单手撑住洞口边缘半个身子探入黑暗。
当他重新直起身时眉头已经拧成死结。
这不合常理他掸了掸冲锋衣袖口的灰尘九层祭塔最底层除了祭坛空无一物。
陈默闻言轻笑战术手套摩挲着腰间的军刀:魔国人不会浪费精力建造无用的建筑。
陪葬品都出现了完整的葬仪体系就在这里。
他眯起眼睛我们需要的只是找到正确的打开方式。
绳索扣在战术腰带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四人沿着速降绳滑入塔底头灯的光束在空旷的塔座内部交错扫射。
不同于上层的封闭结构这一层环布着十二扇镂空木窗。
窗外不再是厚重的冰层——整座岩洞笼罩在流动的银辉中。
洞壁上数以万计的发光体如同液态的月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只有陈默的夜视镜片后瞳孔微微收缩。
那些月光正在岩壁上规律地脉动偶尔震颤出细小的涟漪。
月光萤他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
另外三人同时转头战术靴在地面擦出短促的摩擦声。
玻璃幕墙外的银色光点闪烁如星秦墨把玩着手中的青铜挂坠突然将它挂在苏曼脖子上。
那些是火冰甲虫。
他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银光声音在防毒面具后显得格外沉闷比我们在敦煌见过的蚀骨虫更致命碰到就化成灰。
陆远、周扬和苏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作为资深探险者他们早就觉得这座地下遗址安静得反常。
看着像普通瓢虫实际是两种形态。
秦墨的指尖在钢化玻璃上轻叩蓝的是业火银的是玄冰随便哪种都能让灵魂蒸发。
电梯井里传来金属变形的声响。
藏语叫妖魔之虫在极地冰川才能见到。
秦墨的战术手电扫过虫群银色甲壳折射出诡异的冷光这些是守墓的。
他勾起嘴角。
倒是省事了背包里的麒麟血清正好克制这些虫子。
实在不行苏曼戴着的青铜挂坠散发的能量场也足够驱虫。
上古神力...周扬的声音有些发颤。
防空洞的混凝土墙面突然结出冰花陆远一把按住他准备掏枪的手。
那些传说他们当然听过。
只是没想到亲眼见证传说的人往往都没机会开口。
霓虹灯在城市上空晕染开来林修远眯起眼睛盯着那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晶板。
指尖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他忽然嗤笑一声:有意思。
林哥...陈默咽了咽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玩意儿真像道上传说的'冰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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