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生”不是救赎是淬了毒的钩子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剜了一下然后悬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只余撕心裂肺的疼。
胃里的灼痛并未如预期般迅速蔓延、夺取她的性命反而凝滞在某一处像一团不肯熄灭的阴火缓慢地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感觉比立刻毒发身亡更令人恐惧。
鸩酒之毒穿肠烂肚从无侥幸。
可如今这停滞的痛楚算什么?是剂量不足还是……那瓷瓶当真如她濒死幻觉所见的那个字一般内藏蹊跷? “双胆……”她蜷在冰冷的草堆里齿关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这个词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带着一丝荒谬绝伦的希望却又沉重得让她不敢触碰。
沈砚那张冰封的脸他捏住她下颌时不容置疑的力道灌下毒酒时眼底深不见底的寒……哪一点像是会给她生路? 可瓶底那个字那般清晰那般突兀绝非窑工手笔。
是谁?谁能在这御赐的贡品上动手脚?又是谁算准了她会在那个角度那个生死一线的瞬间恰好看到? 冷宫死寂唯有寒风穿过破洞的呜咽像无数冤魂在耳边哭泣。
时间一点点流逝胃里的那团火开始重新活跃起来不再是灼烧而是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缓慢的**蠕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里面钻营啃噬。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单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恶寒。
“呃……”她忍不住蜷缩得更紧指甲深深抠进身下腐烂的草垫试图用外部的疼痛来转移体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感。
没有用。
那蠕动感越来越明显从胃部向下蔓延绞缠着她的肠腑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痉挛。
这不是单纯的毒发! 她猛地想起沈砚离去前那句毫无温度的“味道如何?”那语气里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嘲弄如今回想起来竟像是恶魔的低语。
他给她喝的到底是什么? 痉挛越来越剧烈她控制不住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头。
身体的痛苦尚可忍耐可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对自身躯体失去控制的惊惶如同无数细密的针扎进她每一寸神经。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内部的酷刑逼疯时一股截然不同的热流猛地从小腹深处窜起!这热流与那蠕动的痛楚截然不同它迅猛、霸道带着一种蛮横的生机所过之处竟奇异地抚平了部分痉挛带来一种……一种虚软的、令人羞耻的暖意。
冰火交煎。
一边是阴寒的啃噬之痛一边是诡异的燥热涌动。
她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撕扯、争夺。
意识在极度的痛苦和莫名的燥热中浮沉眼前开始发黑闪过无数破碎的光影。
是回光返照吗?还是……那“生”字代表的并非解脱而是另一种形态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在这诡异的煎熬中意识溃散时身体的战局似乎分出了暂时的胜负。
那股燥热的生机占据了上风它强行压制了蠕动的痛楚却并未带来安宁反而像一股沸腾的热流在她四肢百骸间冲撞带来一种虚浮的力气和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求**。
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饿**。
不是胃袋空瘪的虚弱而是一种尖锐的、 clawing 的饥饿感从喉咙深处升起催促着她去吞食去填补。
这感觉出现在一个刚饮下“鸩酒”的人身上是何等的讽刺与恐怖! 她挣扎着用那点被诡异热流催生出的力气撑起一点身子目光茫然地扫过这间除了腐朽稻草和灰尘一无所有的囚室。
吃什么?啃噬这些发霉的草梗?还是吞咽冰冷的泥土? 饥饿感如同野火燎原越来越旺盛烧得她喉咙发干眼前发花。
那燥热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与饥饿感交织几乎要摧毁她残存的理智。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不是沈砚那沉稳而冷酷的脚步声是另一种……轻巧的带着点迟疑的窸窣声。
“吱呀——”破旧的殿门被推开一条更宽的缝一道瘦小的身影溜了进来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是那个负责洒扫冷宫有些痴傻的小宫女名叫阿无。
她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眼神懵懂因为反应迟钝常被其他宫人欺负也只有她偶尔会偷偷捡些别人不要的、干硬的饽饽渣子放到冷宫的墙角。
此刻阿无手里捧着的不是饽饽渣而是一个……用干净荷叶包着的小小饭团。
饭团还冒着极其微弱的热气在这冰窖般的宫殿里形成一小团白雾。
“娘娘……吃……”阿无怯生生地走近将饭团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小动物般的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似乎也怕这冷宫怕这里面关着的“罪妃”但某种单纯的善意或者说是一种懵懂的本能驱使她走了进来。
若是平时云微绝不会接受。
她不愿连累这痴傻的孩子更不愿承受这嗟来之食带来的、可能更深的陷阱。
沈砚的冷酷她早已领教得足够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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